[序]
12月7日晚，在2018年第十五屆中國畜牧飼料科技與經濟高層論壇年會上，金衛東先生奉獻了精彩演講《抉擇與感悟》，其音頻已于近日發布。今再以文字形式同時呈現，與禾豐伙伴和朋友們共饗。
侃侃而談，兩個小時的信手拈來，隨心所欲不逾矩，縱橫捭闔趣盎然，是基于衛東先生豐富知識總量和完備知識結構的一場心靈盛宴，是禾豐披荊斬棘、行穩致遠的一次生動詮釋。
簡單、正直、勤奮，為衛東先生所推崇，也是他個人身體力行的真實寫照。讀書、創新、詰問，更是他習以為常的寶貴品格。成功沒有捷徑，“知識就是力量”。抉擇感悟，玉汝于成，娓娓夜話，沁人心脾。
——禾豐牧業副總裁 王鳳久
夜話嘉賓：
金衛東 禾豐牧業董事長
主持嘉賓：
董志玲 中國林牧漁業經濟學會飼料經濟專業委員會秘書長
董志玲：
尊敬的各位來賓、女士們、先生們，大家晚上好！
俗話說，一個好的主持人，要自己少說，讓對方多說，我今天一定會做個非常好的主持人。今天，我們衛東夜話的主人公是個非常有趣的人——金衛東，他在畜牧飼料行業有好多擁戴者，為什么有這么多“金粉”的存在？我認為，是因為金衛東身上有很多英雄的特質，而這些英雄特質滿足了“金粉”們在精神上的追求。比如說，他獨立的人格、自由的意志和豐富的個性，金衛東在各種場合都是一個非常扎眼的人，就像今天我們PPT上展示的這位先生戴著小帽，有人說不應該叫衛東夜話，應該叫“衛東黑話”。因為這個反差，今天我們金先生穿了一件紅彤彤的西裝，可以說不管是穿著還是語言，他都是扎眼的。
他身上還有好多矛盾的特質，你說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？是一個能用“好”字來形容還是其他什么詞語？他具有多面性，正因為這種多面性造就了他的廣博和豐富。金衛東是我們這個行業典型的“四有”人才，大家知道是哪“四有”嗎？就是有種、有料、有心、有趣。我們在夸一個男人的時候，總喜歡說這個人很儒雅，但是說這個人儒雅的時候，總會覺得這個人身上缺了一點味道，有句話說，儒而無種是懦，雅而無趣是木，儒雅無料便不活，無心便是皮囊，就像一塊石頭一樣，沒有太大價值。當儒雅中有了一點點野性的元素作為底色的時候，生命就變得雄赳赳、氣昂昂，活潑了起來。金衛東身上就有這種野性，這抹亮色會帶給我們好多驚喜，創造無數不一樣的東西。正是他身上這種狂妄不羈，宛如一碗老酒，讓我們在座的所有愛酒之人沉醉其中。
下面掌聲有請金衛東先生！（熱烈的掌聲）
金衛東：
大家晚上好！謝謝主持人董志玲小姐給我這么多“不切實際”的好評和一些“被夸大”的差評，我覺得這些好評很多都可以用在在座大家的身上，而那些被夸大了的差評坐在前排的很多嘉賓身上都有。（笑）
我今天與大家分享的題目是《抉擇與感悟》。我在沈陽這座城市讀書，在這座城市就業，后來又到了深圳，從深圳又到了北京，又在武漢工作了一年，那個時候，有了創業的沖動，1995年我又回到沈陽這座城市創立禾豐。在這座城市有很多喜悅也有很多挫折。這些喜悅和挫折在現實中構成了禾豐牧業這家上市公司。但是，在這家上市公司有形的成功之外，其實還有很多個人的喜悅，也有個人的一些懊悔，包括一些失敗。今天，我要把自己的失敗和經驗與大家分享。
在我開始這個題目之前，先給大家看一段視頻。
這是一個獲得奧斯卡金像獎，拍攝于1967年12月份的影片，叫《畢業生》，男主人公本恩畢業的時候面對新生活感到非常焦慮，在畢業的家庭晚會上認識了一個自己長輩級的中年婦女——魯賓遜夫人。魯賓遜夫人看到這個優 秀的青年，是大學的運動健將、是學習高材、是校園辯手、是學生領袖，于是產生愛慕之心，對他多次勾引，兩人墜入了愛河。可是，他偶然的機會又跟魯賓遜夫人的女兒產生了純潔的情愫，白天和女兒談戀愛，晚上和媽媽不倫之戀。這個故事在美國家喻戶曉，電影獲得了最 佳導演獎和最 佳男主角提名，但是女主角魯賓遜夫人更加家喻戶曉，“魯賓遜夫人”幾乎成了中年蕩婦的代名詞。知道真相后，魯賓遜夫人的女兒心痛欲絕，嫁給了一個她并不喜歡的男人，在婚禮上，男主人公本恩勇敢地把自己心愛的人搶走，兩個人一路狂奔，在公共汽車上，他們就像逃學的孩子一樣，非常地快樂。可是，正當他們快樂之時，影片響起來這部電影的另一首主題歌——《寂靜之聲》。這兩首主題歌都是膾炙人口的歌曲。
今天，我用這個影片來做第 一張PPT，因為在15年前，我和董志玲小姐剛認識的時候，她的電話鈴聲就是這首《斯卡布羅集市》，我知道她喜歡，后來我發現很多人喜歡。1967年正是美國陷入越戰的困難時期，美國人的價值觀割裂，有些人支持美國打贏這場戰爭，很多人覺得這場戰爭是非正義的，戰爭拖累了美國的經濟，大學生畢業了就面臨著失業。在這種社會劇烈動蕩的情況下，每個人都是焦慮的，生活充滿了不確定性，在這種不確定過程中，人們就會脫離原有的軌道，并產生很多不正常的情感。我想我們今天中國的社會，正如當年的美國，從極為貧窮，到世界第二大經濟體；從非常自卑，到自大、自負，而經濟走入新常態，很多實體經濟又開始拔劍四顧心茫然，在這種時刻再聽這首歌，更感同身受，我推薦所有的嘉賓能回去重新看一看這部電影。我經常往返沈陽和北京，坐K53次、K54次夕發朝至夜車，當車到站的時候響起的樂曲就是《寂靜之聲》，每次聽到這首歌，我就知道我也生活在一個難以言表的，劇烈動蕩的，今天成功的不得了，明天就可能一敗涂地的，充滿變數、充滿未知、充滿挑戰的社會。
下面這首詩是不久前跳樓自殺的，最 有可能獲得物理學諾貝爾獎的美國華裔物理學家張首晟教授去世后，他的家人在告慰大家的一封長信的結尾引用的威廉·布萊克的詩。
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
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,
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
eternity in an hour.
——William Black
一沙一世界，
一花一天堂。
雙手握無限，
剎那是永恒。
張首晟15歲上大學，是楊振寧的學生，幾乎得遍了世界物理學領域所有的獎項，2次獲得了諾貝爾獎提名。人們都認為他2014、2016年都應該獲獎，遺憾的是都意外地落榜。他獲得過“科學前沿突破獎”，全世界只有10人獲得這一獎項。這首詩是誰翻譯的呢？有人說是徐志摩，有人說是李叔同，也有人說是其他學者。我覺得這樣翻譯很有禪意，但是民國翻譯者總是大略按照含義來翻譯，我也對這首英文詩詞做了我的翻譯，我覺得我的翻譯就更準確，而且也更有韻律。我的翻譯是：
粒沙看世界，
只花看天堂。
執永恒于瞬，
握無限于掌。
在人過中年以后，我確實感覺光陰飛逝如電，在今年9月坐火車回北京的途中，經過葫蘆島，葫蘆島就是東臨碣石的地方，我隔著車窗拍了這張照片，大家能看到照片上外面反出來的光影，照片的質量并不高。但是看著外面彩霞滿天，心中卻心事重重，我就簡單寫了首小詩：
我們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畜牧飼料行業的從業者，我也經常在想，我們做這個行業有多高的價值、多偉大的意義，除了安身立命、養家糊口、積累物質財富外，我們到底能給別人奉獻多少？我們這個行業的存在到底是機械、盲目僵化的，還是也能夠悅己達人、成就自己、造福社會？我搜腸刮肚地尋找理由，高興的是，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從事這個行業、服務這個行業、奉獻這個行業的很好理由——我們這個行業是讓人類生活得更幸福，讓人類的文明更加光輝閃爍的一個了不起的偉大的行業。
這是一張世界地圖，大家公認的世界上有四大文明古國，他們是兩河流域的古巴比倫、尼羅河三角洲的古埃及、南亞次大陸的古印度及中華文明。如果還有，可能就是古羅馬和古希臘文明，但是這些文明都中斷了。只有中華文明是沒有中斷的、持續連接的文明。這些文明是怎么中斷的呢？公元前1600年，古巴比倫被北方的游牧民族印歐人征服了；公元前1300年，雅利安人摧毀了印度文明；公元前1087年，印歐人摧毀了古埃及；在3世紀，北方的日爾曼民族摧毀了古羅馬；中國在漢朝時期被北方的匈奴不斷地進攻，在元朝時終于被蒙元帝國徹底統治。但中國的文明沒有中斷，因為中國人口基數大，中華文明博大精深，把很多進犯中原的，如羯、羌、氐、契丹、匈奴等都化敵為友，融合成自己的民族。我本人姓金，我的微信名字叫“布日古德”，就是匈奴語“雄鷹”的意思。中華民族是多民族的融合，既有最 早的炎黃二帝，又有三苗的祖先蚩尤，而北方民族勇敢的血液不斷地以少勝多，進攻中原，他們簡單的思維、直截了當的方式，最終失去自我融入中華民族大家庭。那么我們看一看，四大文明古國都是被誰打敗的呢？是吃糧食的農耕文明被吃肉的游牧文明打敗的，說明了吃肉蛋奶的民族是強大的，誰吃肉蛋奶誰就有戰斗力，誰吃肉蛋奶誰就是征服者。那現在是不是這樣呢？其實，現在也完全是這樣的。
G7國家年平均吃肉都在80公斤以上，美國120公斤，日本是個例外，日本48公斤，但是日本人吃世界最 多的雞蛋，吃世界最 多的海產品，所以日本人蛋白量攝入量非常高。為什么吃肉蛋奶的就能打敗吃糧食的？因為肉蛋奶營養豐富，肉蛋奶容易消化吸收。我做一個形象的比喻，吃糧食就像燃煤的鍋爐，用了很多煤，產生了很多廢氣，還排出很多爐渣，燃燒過程中產生的氧化物質，把爐體腐蝕了，所以燃煤的鍋爐幾年就得更換。而吃肉蛋奶，像一個燃油的鍋爐，免維護，長期不用護理，產生高能量的同時基本不排廢渣，只產生二氧化碳和水，不污染空氣。過去中國人吃糧食多，壽命低，得肝病的多，得腎病的多，為什么呢？因為植物有細胞壁，有很多反營養的物質，有很多纖維素。所以，吃植物、吃糧食，肝臟消化負擔重，腎臟排泄負擔重。過去我們一個月30多斤糧食不夠吃，現在中國人一個月吃10多斤糧食就夠，中國人能得更多的奧運冠軍了，中國人發表更多的學術論文了，中國變成世界的強國了。可以簡單地說，發達不發達關鍵看吃啥。
我們飼料畜牧業，就是讓國家強大，讓人類健康，讓科學發達的一個重要的行業。為什么吃肉蛋奶就能這樣？因為肉蛋奶跟人的營養需求最相近，很多營養都非常符合人的需求。一知半解的人覺得吃雞蛋膽固醇含量高，實際是錯誤的。雞蛋好的部分是蛋黃，蛋黃中有兩個物質，一個是卵磷脂，一個是膽固醇。男人需要雄性激素，女人需要雌性激素，雄性激素、雌性激素統稱為類固醇激素，都是由膽固醇合成的，沒有膽固醇，男人不男人，女人不女人。至于說，有的人得了心血管疾病，發現膽固醇高，但這只是結果，未見得是原因。有人統計世界五百強企業有什么共同特點？如果有共同的特點就一定是成為世界五百強的原因，結果發現，就一個共同點，都有總部大樓！
三天前，美國老總統老布什去世了，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報道中說，去世的早上他還吃了三枚雞蛋。雞蛋蛋黃中另外一個營養物質就是卵磷脂，它和我們大腦皮層的神經磷脂結構幾乎一樣，所以吃雞蛋就能補腦。我們經常把雞蛋留給孕婦、產婦、老人吃，生完孩子的產婦一天要吃10個雞蛋，不僅是給母親吃，也是給嬰兒吃，因為吃雞蛋孩子的腦發育就好，腦皮層就厚，腦溝回就深，神經殼膜就完整，所以，不吃雞蛋能行嗎？必須得吃雞蛋，我們前排的很多企業都有自己的品牌雞蛋。除了雞蛋外，一杯牛奶也能強大一個民族，肉也非常好，所以我們行業是一個不僅是靠賣產品掙錢，而是讓中華民族更有競爭力的行業。現在中國人均GDP排在世界第七十多位，但是中國人均吃肉蛋奶是世界前十位，我們人均吃肉達到60多公斤。印度和我們人口差不多，印度人均吃肉大概才五公斤。所以奧運會上印度人得不到冠 軍，印度人打仗打不過我們。我的合作伙伴問我：“中國經濟將來能怎么樣，中國經濟是不是有問題了？”我說：“我們未來會非常好，因為我們就像是一個不是很富裕的家庭，但給孩子吃得好，將來他們就跑得快，學習就不費勁，所以將來中國會更有前途。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靠的是什么？靠的就是肉蛋奶。人行，現在什么都不行也不怕；人不行，現在有金山銀山也守不住！所以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畜牧業就是大功臣，應該得到全國表彰！
我也簡單講講禾豐，因為講抉擇與感悟，我的最 大決定都跟禾豐有關，所以不是廣告，不是自我宣傳。但是說到自己，往往都會敝帚自珍，有時候把自己看得好一些。東北有句不雅的話——媳婦是別人的好，孩子是自己的好，我看自己的公司就像是自己的孩子。如果我講得有點過分了，把自己說得太好了，請大家辯證地接受。
禾豐有七個創始人，各有特色，第 一個就是我，我在沈陽農業大學讀大學、讀研究生，畢業當老師，然后又想改變自己命運，去深圳，到北京、武漢打工。第二個就是現在的禾豐總裁丁云峰，我的大學同班同學，他已經沒有頭發了，我特別羨慕他，沒有頭發特別有風度，我頭發太多，顯得不成熟。丁云峰是個銷售天才，他和我是上下鋪，我拉他下海的時候，他爸爸有點看不準，他問他爸爸，他爸爸說：“云峰，我一夜沒睡覺，我有點看不準現在的形勢了，但是我有一點能看準，就是你跟衛東去干，沒有問題。”第三個是王鳳久，是前任的禾豐總裁，是動物營養學碩士，他的導師就是蔡輝益博士，蔡輝益老師的學生雖然并不都優 秀，但是王鳳久是優 秀的。（臺下笑）他是創始人里年齡最 小的，禾豐能夠成立，他是發起人。我們在外企打工的時候，老是覺得這不平等，那不公平，老想有朝一日我們自己干，但是什么時候開干呢？1995年，鳳久給我打電話說：“衛東，我們打工這么多年了，當年你說領著我們一起創業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，不知道衛東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年自己的理想？如果你現在養尊處優了，掙得也多，不想再創業了，那我們也繼續在各自的方向上發展，如果你當年的志向沒變，就請你現在開始帶領我們創業。”一語驚醒夢中人，我也不是一直懷有理想主義的，我的理想主義有時候忽高忽低。聽他一說，我說：“我的想法一點兒也沒變，一直等待這一天。”鳳久是個特別勤奮的人。當年我做銷售員，在農大住，鳳久是農大的老師，我每天6：00就出發工作，他都在操場上跑步、踢足球，那時我最 快樂的事就是早晨出來穿過操場的時候和鳳久他們一起踢幾腳球，然后去上班。鳳久覺得我是個勤奮的人，我也覺得鳳久是勤奮的，所以我就動員他出來。鳳久是大學老師，后來到北京康地任東北地區銷售經理，禾豐成立之后，他是首任銷售經理。跟外界接觸最 多的就是我們三個，行業里說，禾豐是金衛東的鬼兒，丁云峰的嘴兒，王鳳久的腿兒，說鳳久更腳踏實地。
接下來的這位是我們的老大哥張鐵生，他是唯 一服滿刑期的政治犯，26歲進監獄，1991年41歲出獄。他的女同學等他15年刑滿出獄后跟他結婚，就是我的大學老師，我大學老師要求我給他安排工作，于是他就開始進入飼料行業。張鐵生剛出來的時候，對外界什么都不懂。第 一次和他見面，我就給他講了半天，他突然問我說：“衛東，像你這樣優 秀的人，怎么能幫外國企業干，摧毀自己的民族工業呢？”我當時覺得，他還停留在舊時代，但是這個停留，我還比較喜歡。當時他落伍到什么程度呢？我正跟他談話的時候，我的BP機響了，他嚇一跳，以為我帶著設備偷著錄音來了。他說：“你怎么還錄音呢？”我說：“不是，這個叫BP機，用它就知道誰給我打電話。”1991年你們應該誰也沒有大哥大吧，我有，那是我客戶給我買的，客戶為了買我貨方便就給我買大哥大，他自己都不買，給我買。因為那個時候，大哥大22000元，相當于現在的60多萬，相當于給我買一輛奧迪Q7，所以現在我們公司銷售老得給客戶送禮，老得做促銷，我說：“怎么還能給客戶送禮呢，過去都是客戶給我送禮啊？客戶都給我送過奧迪Q7啊！”我當時把大哥大拿出來打電話，鐵生又迷惑了，說：“衛東，你怎么還帶發報機呢？”我說：“這不是發報機，是大哥大。”“這個能打多少米啊？我進監獄前，看《英雄兒女》電影中王成的發報機天線老長了，你這天線也不長啊，能打多遠？”我說：“這個，你打到美國都沒有問題。”他說：“能嗎？”我說：“能。”他說：“我姐家在錦州，我能打不？”打過去后，他就像小孩一樣手舞足蹈。15年的刑期，一般的政治犯象征性地低頭認錯，幾年就放了，張鐵生覺得沒錯，一直沒認過罪，沒剪過囚頭，沒穿過囚服。刑滿出獄，他就到天安門廣場，到主席面前三鞠躬，對著主席的遺體說：“我一直追隨您，您錯了，我就錯了，您沒錯，我就沒錯。”鐵生是個愛學習的人，如果他不愛學習，就不用寫那封信，不用非要上大學。我的導師是個女教授，我上大學時問她：“張鐵生是不是頭上長角，身上長刺啊？”我導師說：“張鐵生是尊重老師的人，每年放假回來，他家困難，但他會背一面袋子炒熟的花生，給每個老師都送一捧。他是肯干的人，學校建校勞動，挖坑，別人挖一米，他就給自己留兩米。”
接下來這位是王仲濤，是現在禾豐的監事長。創業前，在康地公司做華北六省經理。創立禾豐后，他負責采購，后又負責財務。負責采購很敏感，負責財務也很敏感。現在他負責公司的貿易，我們貿易幾乎是中國畜牧飼料行業里做得好的，他負責的領域管錢、管物、管采購，都是高尚品德的人才能夠承擔的。剛開始禾豐沒有錢，買100種原料，每種原料打10個電話才有1家愿意賒給我們，買齊100種原料得打1000個電話，其中900次是拒絕。巨大的挫折，使他的頭發都得了斑禿。禾豐艱苦的創業過程，讓我們的事業成長了，也讓我們個人的心智比同齡人都衰老。
接下來是邵彩梅，她來東北創業，所有人都反對。她是康地公司的技術配方經理，生活在北京，愛人在中國科學院工作，他的爸爸是個樸實的山東人，覺得邵彩梅一個月能掙10000多元工資，為什么還要辭職？金衛東是做什么的？他對邵博士說：“你讓他給我寫封保證信，保證你收入不降低。”可是我們做不到，一個月工資才1500元。就是在12月份，邵博士帶著她剛剛出生八個月的孩子來到了寒冷的沈陽。
最后這位是高俊松，是內蒙古農科院草原所的碩士，是外資企業的技術服務經理，也是個愛學習、很風趣，知識特別豐富的人。他不僅懂自己的專業，很多專業他都懂。
創業伊始，我也有很大的壓力，覺得自己能力不夠，要找人創業，找誰創業？我就想，得找丁云峰、王鳳久、王仲濤、邵彩梅、高俊松，可是人家愿意不愿意來？不能強求。于是，我含蓄地寫了一首詩，邀請大家共同創業。
海到天邊金作岸，
山登絕頂云為峰。
俊松枝頭鳳久立，
濤聲依舊彩梅紅。
他們心領神會，立即給我回復：愿意共襄盛舉。于是我們就開始創業。兩年以后，鐵生帶著他已經有一定資產的工廠加盟禾豐，于是變成七個人，這首詩就變成：
鐵生萬里金做岸，
石成千仞云為峰。
俊松枝頭鳳久立，
濤聲依舊彩梅紅。
7個人，6個姓，3個民族，2個性別，業界有兩個預言：一是禾豐肯定能成功，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很優 秀，都經過正規商業訓練，又是商人中受過正規高等教育的。二是肯定不能長久成功。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當老板的能力，而且股權這么分散。我是禾豐的第 一大股東，可是我從來都不是控股股東，我現在占17%，高的時候曾經占35%。我的股權決定了我做不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所以我們禾豐每一個人都必須靠權威來工作，沒法靠權力來命令。我們大家也知道這樣的危機，所以也都非常自覺。我們這七個人在創業的二十多年時間里，有過無數次的爭論，有很多激烈的爭吵，但是我們七個人從沒有因為個人的利益紅過一次臉，吵過一次架，所以行業的朋友給我們起個名字叫“禾豐七君子”。我想，君子不是說特別偉大，但一定是挺高尚。從這點來說，我們感到又慚愧又喜悅，我們給自己的員工做了一個好榜樣，我們說到做到，親如手足，一直在一起，并且還不斷地和團隊成員共享。
創業五年的時候，我們七個人拿出自己每個人股份的20%送給當時優 秀的18個人，所以，就有了我在這首詩里寫的“十八英才繽紛至”；十年的時候，又拿出了一部分給那些出類拔萃的禾豐人，成了“五十俊杰比肩王”。這些個性十足、年富力強、有很強專業素養的人在一起對外尋找商機，對內互相約束，我們是眾志成城的公司，是股東多、股份分散，但是戰斗力很強的公司。從沈陽到遼寧，從遼寧到東北，從東北到華北，華北到西北，到全國，到海外，我們仍然不知疲倦地在操勞，在公司業務的第 一線。
這是禾豐董事會成員的合照，我們很早以前就聘請了外部董事，并要占公司三分之一以上。2006年與德赫斯公司合資后，我們董事會的工作語言變成了英語，高管三十人，有一半人能流利地使用英語交流。在這個過程中禾豐的高管不僅是事業的領頭人，也是學習的榜樣。到目前為止，禾豐重要的文章，要由王鳳久來審核，甚至標點符號，用詞的準確性等。英語好的是禾豐的這些高管；寫文章多的是禾豐這些高管；坐夜車多的、起早多的仍然是禾豐的高管。所以，禾豐和其他公司不一樣。禾豐現在還沒有一個管理者有秘書，沒有一個管理者有司機，我們是經濟適用型老板，我們是一個一切都能自己干的老板，我自己訂票、退票、訂賓館，我們禾豐創始人是一個沒有退化的，是一個可以一天開車1000公里，還可以連續三天打麻將到深夜的人。
除了創始人，這些人是禾豐目前重要的人，第 一個是孫利戈，禾豐的副總裁。今天如果在沈陽開會對后勤不滿意的，就是他的責任。他26歲就接替王仲濤擔任了采購經理，這二十多年里，幾乎沒做過賠本的買賣。他也多才多藝，大學的時候是學校文藝部長。第二位叫邸國，是禾豐副總裁，負責黑龍江和吉林的飼料業務，是經濟學碩士，儀表堂堂，歌聲嘹亮，還善于寫優美的文章。常務副總裁高全利，是八一農墾大學的畢業生，他是一個斗士，現在負責禾豐關內區業務，關內區占公司飼料業務總量的一少半，但是假以時日，關內區一定會超過禾豐的大本營。高全利既是一個嚴格管理的人，又是一個浪漫的詩人，讀大學的時候是學校文學社的社長。接下來這位王振勇博士，是禾豐副總裁，負責海外業務，現在禾豐在海外7個國家有10個工廠，王博士嘔心瀝血，2015年開始到今天，應該說還沒有完全開花結果，但是已經勝利在望。禾豐副總裁、財務總監張文良，他是國家首批注冊會計師、律師、審計師，加盟禾豐以前他是國家審計署駐遼寧特派專員，是管稅務局、管政府的人，當給禾豐做了一些服務以后，1997年，也就是禾豐創立兩年的時候，我邀請他加盟禾豐，張文良決定辭職，處長不當了，來禾豐工作。他愛人覺得他瘋了，要來找我，但是現在看，張文良的親人、同事都覺得他做了正確的事，文良的成長與收獲不是他們能比的。這位老魏，魏延錦，也是大學老師出身，是食品專業碩士，原來在國企當副總，老魏加入禾豐并不早，是從禾豐的客戶變成了禾豐的大將，現在老魏負責禾豐的綜合板塊。接下來這位是今天下午做引導發言的禾豐副總裁、禾豐肉雞產業化的領軍人物邱嘉輝，他是大連人，才高氣盛，帶有點兒目中無人的風格，他是禾豐肉雞產業事業的開創者，用十年的時間，使我們的白羽肉雞發展得產肉量第 一，他也是一個上馬打仗，下馬寫詩的人，文筆好，特別寫愛情詩寫得很好。王學強，是禾豐大本營飼料板塊遼寧區負責人，遼寧區是禾豐掙錢的區域，管理過硬的區，我們用了少的管理者，用了少的管理費用，卻有效率。現在他提出前后方徹底分離，很多工廠實行理想工廠的管理方式。他是個鐵面無私的人，我要讓王學強給哪個客戶網開一面，他都不一定接受。剛才講過的好幾位管理者的夫人都是大學教授，是碩士生、博士生導師。我記得多年以前，有一家在全國較有名氣集團的管理團隊來禾豐交流，回去以后，他們的副總對他的老板說：“禾豐將來肯定超過我們”，他的老板說：“你怎么這么說呢？禾豐現在比我們小多了。”那個副總說：“你看人家多少總經理的媳婦是大學老師，我們公司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能娶大學老師當太太。人家媳婦的素質就代表了禾豐的素質。”最后這位是趙文馨，現任禾豐首 席人才官，她是禾豐第 一個員工，是禾豐英語好的，她大學本科畢業，雖然現在禾豐留學生很多，博士、碩士很多，但是她的語言理解力、英語表達能力還是禾豐好的，能跟她媲美的，現在可能就是邵博士和我。
今天在這里，我如數家珍介紹了禾豐事業的核心管理者，他們幾乎一個也沒有掉隊，禾豐人忠誠、團結、情深意長。我想不管各位的事業多大，比我大，我也驕傲；比我小，我想你可以暫時以禾豐為榜樣，遵守原則，說到做到，并且追求理想，還要情深意長。如果同意，也請鼓掌！（熱烈的掌聲）
禾豐剛創業的時候，我們七個人就寫了這樣一段話，后來定義為《禾豐宣言》：第 一，我們要永遠從客戶的需要出發，不斷開發新產品，絕不因循守舊；第二，禾豐永遠誠實經營；第三，禾豐永遠以服務社會為宗旨，靠科學技術和創造性勞動來發展自己。如果說禾豐有文化，這就是我們的文化，可是按照表面標準，禾豐沒有文化，我們墻上也沒有標語，也沒有公司的歌，也不用早上起來宣誓，也不用穿一樣的服裝。我想，君子不是和而不同嗎？按這個標準禾豐不僅有文化，這個文化還跟中華民族的核心價值觀都一致。禾豐宣言第 一條是創新，第二是誠信，第三是責任和奉獻，對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，我看這些都是一致的。我們提出這些是1995年，國家的核心價值觀是這幾年提出的，我們早提出了15年。國家的核心價值觀是全體中華公民的共同價值觀，一定是在先進的和落后的中間取的一個最 大公約數，所以，我們走在前面，也不足為奇，就得有人在前面，才能形成，要是大家都同步了，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旁邊這幅畫是我在緬甸買的，花了10美元。我之所以喜歡這幅畫是因為我覺得這幅畫就是我們禾豐，七個苦行僧，六個男的，一個女的，在雨中砥礪前行，只有一把傘，讓領頭的人抬頭看路，他往哪里走，大家就往哪里跟，盲目地相信他，哪怕走錯了，也不埋怨。我想，那個領頭人，暫時就是我，大家相信我，把傘給了我，我就必須盡我的能力把大家領向正確的方向，不辜負大家的信任，禾豐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壯大起來的。
禾豐事業要走出東北的時候，要到北京和三元集團合資，三元集團是國企，高大上，禾豐要給人家做飼料，能行嗎？誰來做這個合資公司的老總？我思來想去，覺得我們不能失敗，于是我離開禾豐總部，不擔任總裁了，由鳳久接替我，我去北京分公司做總經理。當時想，我離開，新的事業不一定成功，東北的事業能不能穩定？我很有疑慮。臨別之際，在東北平原和華北平原交界處，我與送行的管理者告別的時候，我講了這樣十句話：勿忘創業艱辛，勿忘情深意長；勿忘危機四伏，勿忘志存高遠；勿忘以人為本，勿忘廣結善緣；勿忘遵紀守法，勿忘克勤克儉；勿忘慎言敏行，勿忘天下為公！
我想2001年是17年前，如果我們國家領導人知道民營企業的伙伴告別的時候，強調的是遵紀守法、克勤克儉，強調的是廣結善緣、以人為本、慎言敏行、天下為公，他的心情也一定是非常開心的。所以，現在說民營企業也是自己人，其實我們有資格成為共和國重要的經濟支柱之一，我們不是唯利是圖的小人。
我們不滿足于在國內發展，我們很早開始擴張。2004年開始接觸荷蘭德赫斯公司，2006年合資。接觸的時候是我和蔡輝益博士、趙昕紅、熊艷艷兩位美 女等一起去歐洲參加會議，當時想讓比利時英偉公司入股禾豐。可是到了荷蘭，我聽說德赫斯公司是十年之間歐洲最出色的公司，我說，我們能不能去看一看？歐洲飼料協會會長說可以，我給你打電話，我們去的時候，蔡博士代表我們一行用英文做了一個介紹，大家互相交流，可是我已經怦然心動，我覺得這個公司，比英偉好，我應該跟這個公司合資。于是，我偷偷寫了一封英文信，臨別時候，交給了這家企業董事長的兒子，我說如果你想到中國發展，你就來找我，但是我有標準，我要求你們很少的人就能夠做決定，我希望你們是一個有國際化視野和國際化經驗的公司。另外，我希望你們是一個合作者。一個月后，他們來找我，接觸的過程充滿了變數。
這張圖片左側這位，國家領導人訪問荷蘭的時候，他跟荷蘭國王一起陪同。他比我小6歲，是合作伙伴的少東家，一個意氣風發的日爾曼青年，來禾豐的時候就要控股，說禾豐如果跟我們合作，你們就會得到國際化水準的技術，就會享受國際化的品牌，就有國際化的經驗。當時我記得我和邵博士等人在北京辦公室一起跟他談，他們六個人，我們四個人，當時我的英語表達不行，我能聽懂，但說不出來，我跟邵博士說：“你跟他說，你別總考慮我們跟你合作，禾豐能得到什么，請你要考慮與禾豐合作，你們能得到什么？如果都是我們從你那里得到什么，我們還不如不合作，我們也不是乞丐，我們是要找合作者。”邵博士拒絕給我翻譯，覺得這樣說太不友好了。后來我只能自己勉強表達，我說完后對面的人臉色一下子就不輕松了，覺得中國人這么粗魯嗎？中國人這么強硬嗎？我說：“如果這樣，那就請你們不用再去沈陽看了，你們請回國吧，我們之間沒有合作的可能。”還是那個老父親比較有城府，冷靜了一會，說：“既然我們來了，我們還是要按照日程繼續來參觀，我們還不夠了解禾豐，等我們了解了再做決定。”一周以后，他們在東北由鳳久總裁等人陪同，從沈陽走到大慶，看了禾豐的工廠，看了我們的實驗室，看了我們的促銷，看了我們的服務、培訓體系，他們才知道，我們也不是生活在樹上的人，我們跟他們一樣，只不過規模沒有他們大。回來以后，在北京機場再度會談，這次這個公子滿面笑容。他說，在商業競爭中，如果我們不能戰勝對手，好的策略就是加入他，和他成為盟友，我們已經決定要和禾豐結盟。多年以后，我們終于合作成功了。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，說在那次離開北京去東北的飛機上，他心情非常苦悶，他父親要了兩杯啤酒，說：“兒子，我們喝一杯慶祝一下吧。”他說：“有什么可慶祝的？都被人家說成那樣了。”他父親說：“我們不遠萬里來中國投資，就是要找一個伙伴，要找一個能夠保護我們的強大的伙伴，兒子，我覺得我們今天找到了，我要祝賀你，將來由你來執掌德赫斯公司，你的伙伴就是金衛東。”
兩年以后，經過反復談判，他們同意投資1.5億，占禾豐的15%，也就是把禾豐當成10個億。而在幾個月前，六和把自己幾乎一半的股份賣給新希望，只賣了2個多億，禾豐的價值比六和高那么多嗎？事實上六和比我們大很多。所以當時很多人說，禾豐太能忽悠了，其實不是禾豐能忽悠，德赫斯投了1.5億，去年賣了他們股份的四分之一，拿回去四個多億，人家才是大贏家，人家才是一本萬利。但是，在合作過程中，我們越來越替對方著想。當去荷蘭簽約的時候，我本來也想唇槍舌戰再講一講，走以前，大家給我的規定是只能出讓15%，德赫斯不能當第 一大股東，金額必須是1.5億，這是董事會的決定，作為董會事的一員，我無權改變，我只能執行。但是，到了荷蘭后，半夜的時候，我越想越擔心，他們現在占15%股份，如果我們沒錢了他們就占25%了，再沒錢，他們就會控股。我睡不著，反復思考，慢慢地思路轉變了，覺得我老把人家想成壞人，人家不會是花了幾個億，到中國來害人的吧？他們也是追求發展的，而且他們比我們勇敢，我們能不能向其他的比我們落后的國家，比如說朝鮮投一個多億也不參與管理就完全相信對方？他們對我們的信任，值得我們感激，值得我們用業績來回報，他們才是偉大的企業家，才是勇敢的人。這樣想以后，我就改變主意。當時打越洋電話也來不及了，我決定他們可以分批投資，還可以投了第 一筆，第二筆不投，投了第二筆第三筆不投，還可以后悔，可以撤資，我要在合同上寫明，撤的時候，連本帶息給他們還回去。合資的前三年，如果虧損，禾豐單方面承受，如果盈利，就按比例分紅，他們在三年內可以全款退出。第二天開談的時候，我帶著我愛人去跟他們哥倆談判，談判之前，我提出這三條附加條件，這哥倆覺得非常意外，談判臨時中止，他們哥倆出去開了個小會。回來后他們說：“金，你提的這三個條件出乎我們意料，這是不必要的，但是還是讓我們感覺特別受尊重，讓我們感覺特別安全，我們既然合到一起，就是要一起成功，一起失敗，所以我們本來也想跟你討價還價，既然你對我們如此真誠，我們也決定完全接受你的條件：15%，1.5億，立即簽約。你說的這些條款，我們非常感激，但是有一條不能寫，就是虧損的算禾豐的，盈利兩家分，這不符合商業的規則，所以這一條堅決不能寫。”這就是禾豐的合資過程，我覺得我們既表現了中國人的自信，也表現了作為商業伙伴的友好、負責。
我的一生中有很多抉擇時刻，下海是我的抉擇，從養尊處優的外資企業辭職自己干，是我的抉擇。我們很多人，在自己的事業發展過程中都有抉擇，而我們這次合資，也是放棄了當時要上市的選擇。當時遼寧省給我們排在擬上市公司第 一號，但我決定暫時不上市了，相關領導聽說后氣壞了，說：“你想上就上，你不想上就不上，禾豐以后想上，就再也不可能了，多少企業搶著上。”話傳到我這里，我想，只要禾豐經營得好，企業過硬，未來想上市的時候就一定能上，誰也阻止不了。我覺得企業像我待嫁的閨女一樣，到了18歲法定年齡就結婚，太早了，我還要讓她出落得更加如花似玉。我因此主動放棄了那年的機會，至于以后能不能上市，我想合格的企業想上，誰也阻擋不了，禾豐不想上，誰讓我上也不行！
后來禾豐要上市，董志玲小姐跟我說：“金總，上市水很深，不是那么容易的”，廣發證券給禾豐做過上市輔導以后，說禾豐上不了市，為什么這樣說呢？他們說禾豐上不了市最 大的障礙就是董事長，金衛東低不下頭。我想，上市就是禾豐經受社會檢驗，禾豐要是能經得起檢驗，就應該能上市，如果合格企業上不了市，不合格的企業投機取巧能上市，那是這個社會不合格，我也檢驗一下這個社會合不合格。所以，我們上市沒讓沈陽市，沒讓遼寧省任何一個官員給跑一次北京。等我們上市了，沈陽市委書記馬上請我去他辦公室，說你怎么突然就傳來捷報了？這可不是突然的，禾豐從準備上市到真正上市，用了四年多的時間，別的企業兩年就夠了，我們這四年，經過無數次核查，多少次匯報，多少次說明情況。上市答辯的那天早上，我給我們的高管發信息說，我想改變答辯策略，我聽到一些發審委委員對我們不友好，說我們東北企業業績不實，上市以后業績就變臉，說我們業績是夸大的，有可能上不了。但是不管是否成功，我要直率地表達自己的意見，不唯唯諾諾，如果因為這個上不了市，請大家理解。我們公司所有股東全部給我發信息，表示絕 對支持我的想法。別的公司上市答辯，老板答一道題，剩下由保薦人和董秘答。禾豐上市，我至少答60%的問題，唇槍舌戰的時候，我站起來跟他們爭論，最后，因為所有的問題我全都能說得清清楚楚，七位發審委委員全票通過，無保留意見過會，所有上市公司中只有不足4%的公司是無保留意見過會！（掌聲）證監會工作人員說，禾豐真過硬，四年半的時間沒有一封舉報信、沒有一個舉報電話。
上市以后，我心態變得更加積極，我覺得這個社會沒有那么差，不是一團漆黑，別人有人，有后臺，弄虛作假，阿諛逢迎能上市；禾豐站著也能上市。所以禾豐上市那天，我在微信朋友圈里發了文天祥的《正氣歌》，“天地有正氣”，禾豐能上市，說明中國還是有希望的！（笑）
經歷23年的風雨，織就了禾豐的霓裳，與此同時祖國萬里神州已經煥然一新了，回想過去，熱血無悔寫春秋，人間正道是滄桑。這些抉擇，包括我們個人下海的抉擇、創業的抉擇，合資的選擇、上市的選擇，從東北到全國擴張的選擇，從全國到海外投資的選擇，無數次的選擇都是勇敢的選擇，都是迎接挑戰的選擇，今天禾豐仍然在路上，仍然在選擇，但在這個過程中我無怨無悔！
我也經常想，我們這樣的日夜奔波，我們的成就被人看到的是銷售額的增加、業績的增長，而這些是我們人生的全部嗎？
這張照片是《馬背上的葛黛瓦夫人》，大家應該都知道葛黛瓦的故事，她是中世紀時一個英格蘭伯爵的妻子，伯爵太有錢了，老百姓太貧窮了，她和丈夫說，你能不能少收一年的稅，讓百姓活得好一點兒，伯爵是個貪婪的有錢人，他說：“你怎么能替那些窮鬼考慮呢，如果你要替他們考慮，除非你能赤身裸體騎著馬在城里轉一圈我就給他們免租。”葛黛瓦為了那些底層的民眾，決定犧牲自己的尊嚴，于是她赤身裸體騎著馬在城里轉了一圈。那些老百姓自動地關門閉戶，誰也不上街，沒有一個人趁機窺探她的隱私。她的美德千古流傳。《圣經》里說，富人想上天堂比大象穿過針眼兒都難。我們是什么人？我們是伯爵那樣的人嗎？如果是這樣，我們這一生還有意義嗎？但是在現實中我們必須非常努力，如果我們不前進或者失敗了就沒有退路。企業家就像跳高運動員，總是要以失敗而告終，每一個高度跳過去了，我們就自動把標桿升高，這樣不斷地挑戰自我，追求更高更遠更快。追求物質財富的最 大化常常使得企業家變成人們鄙夷的對象，追求人生的意義和物質財富兩者間要怎么平衡？我常常思考這一問題。所有愛思考的企業家內心一定是沖突的。
這個人叫顧毓琇，是民國時期教育部副部長，像神一樣的人，他是清華大學、交通大學機電系主任，他的學生中有多位政治領袖，大科學家錢學森、錢偉長、吳健雄，大劇作家曹禺等也都是他的學生；他是個大科學家，用3年的時間在24歲就獲得了麻省理工學院博士學位，是當時校史上最 年輕的博士，他的導師一位是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珀西·布里奇曼；另一位是阿爾弗雷德·懷特海德，是著 名的數學家、哲學家和教育理論家，和羅素合著永 久性的偉大學術著作《數學原理》。他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終身教授，中美建交，包括中美沖突的傳話人也是他；他也是個大詩人。一生創作過七千多首詩，據說歷史上僅次于陸游，他的詩都非常地有水準，是世界詩人大會加冕的國際桂冠詩人；他是戲劇家，是上海戲劇學院、中央音樂學院的創立者；作為音樂家，他擔任國立音樂院的首任院長，做過交響樂團團長，禮樂館館長，是中國黃鐘標準音的制定者、中國古樂的研究權威；他還是個佛學大家，他的英文巨著《禪史》和多部禪學研究著作，深受國際學界的重視。
他的兒子就是沈陽農大校長，我讀書時候的校長顧慰連，顧校長也是位大家。剛改革開放時，顧校長到德國交流，在歡迎他的宴會上樂隊演奏錯了幾個音符，他就告訴德國人這一段演奏得不準，德國同行覺得中國的大學校長這么厲害啊！我在學校的時候，一次代表學校獲得了沈陽高校辯論賽第 一名，我們回來的時候，顧校長在門口迎接我們，每一個人都得到他熱烈的擁抱。沈陽農業大學的前身就是復旦大學農學院，顧校長就是作為復旦農學院學生來到這里，畢業后先做了老師，后做了校長，沈農的前輩們真的是非常厲害。1956年中國對所有一級、二級教授重新評定，全國63名一級教授沈農有3位，后來沈農和外地很多學校一樣，有些衰退，但是沈農根基在、底蘊在，現在沈農自己培養了兩個院士在校工作，現任沈農的校長陳啟軍教授是諾貝爾醫學或生理學獎的評委，他是個大科學家，明天他將在大會的開幕式上致辭。明天參加論壇的另一位沈農教授張樹義，8年前僅毫厘之差落選院士，這兩個人都是早期的杰出青年科學家（簡稱杰青），現在都是沈農的棟梁之才，沈農后繼有人！
這位是我的研究生導師劉玫珊教授，我的導師就是沈農建校的時候從上海來到沈陽，我問她：“你們當年從上海到冰天雪地的東北，大家愿意嗎？”她說：“非常愿意”，我問：“為什么？”她說：“沈農老校長張克威到復旦大學做演講，說東北離蘇聯老大哥近，會比其他地方早五年實現共產主義，我們是坐著兩列專列，帶著圖書館，帶著實驗室設備一起唱著歌來到東北的。”他們是有理想主義色彩的人，而今天的我們，有多少人還能不忘記自己的理想，能為了理想搬到另一個城市，去適應新的生活，能把自己的理想和別人的美好、別人的幸福連在一起？當我這樣講的時候，我怕大家笑話我，覺得我是不是太不正常了。也許大家會想我應該想怎么擴大事業，怎么兼并，怎么讓股票價格高升，而我偏偏總不自覺地思考這些好像超越了眼前物質利益的東西。每當大家覺得我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時候，下面一句話給了我鼓勵。
這句話說：天才，無論偏安一隅還是飄蓬江海，總是孤寂的。如果大家時常感覺自己是孤寂的，那恭喜你，你一定是才高八斗的！如果大家老是有朋友，老是有飯局，老是高高興興的，可能你還沒達到一定高度。
我心血來潮選了這3句英文名言，他們都有以tude結尾的詞，這個是：gratitude，感恩，讓我們的過去更有成就感，今天更充實，讓我們的未來更有希望感。這句話是美國作家麥樂迪寫的。
這句話有兩個帶有tude的詞，就是經度longitude和緯度latitude。他說，沒有什么比遠方有朋友而使地球更廣闊的，他們構成了我們人生的經度和緯度。能交朋友，并且跟朋友長久地保持友誼，這是人生的幸福。有的人高高在上，自以為是，讓人討厭，我看到這句話以后，就想我的早年可能就有點那種特質。珍惜朋友的情誼，以尊重的態度、將心比心，和自己的朋友保持友誼，這是人生的幸福。很多人不懂這個道理，得即高歌失即休，成功的時候，看不起朋友，失敗的時候，自然也就沒有朋友，我覺得我們大家越成功越應該初心不改，保持本色。
第三張幻燈片帶有五個tude，也是我最 喜歡的，“The combination of your fortitude, rectitude, aptitude，attitude will determine your altitude”，意思是你的堅毅、正直、天賦、態度決定了你的高度，這句話雖然我很喜歡，但是這句話的作者不是太有名，就是金衛東。（臺下大笑）
我除了做企業以外，還經常思考，經常把我的思考寫成文字，這是我這兩年寫的一些文章，《親清兩難間 妾心千萬難》講東北民營企業的進退兩難，據說國家發改委處長以上干部都要讀這篇文章，這篇文章還是遼寧省委黨校學員的案例教材。省里開民營企業座談會，我說我要講這個題目，組織者說這個題目太不嚴肅了，讓我換個題目。我說那我不講了，如果讓我講我就這個題目，如果不讓我講，我就不參加了。問我：“感覺你怎么不愛參加會議了？”我說：“我覺得現在一些會議上有些領導不懂經濟，瞎指揮。而企業家深諳政治，阿諛逢迎胡吹捧，我感覺不舒服。”后來讓我講了，我講后大家特別喜歡，反響很好，省領導說我的題目好，我說：“這個題目差點兒沒讓我講，是我爭取來的”。前幾天在香港，我以《我看香港》為題做了與唐英年主席的對話發言；一周前在上海參加輔音國際舉行的營銷年會，我以《基業長青，必是文明的和聲》為題演講。這些演講后來都整理成文章。我想，人的一生總要留下自己的痕跡。其實，留下這些痕跡并不那么容易，很多人讀一本書都很難，我們很多老板不讀書，別說寫文章了，就是把這些重新抄一遍，加一起幾十萬字，大部分人都覺得是不行的。我想，我思故我在。
我喜歡寫詩。這是我在賓館的走廊拍的照片，拍的是我的行李箱。我經常坐火車，我在火車上寫過《動車情懷》。
前幾天看到張大千畫的蘭花，我有個好朋友是個理科生，跟我同齡，五年前開始學畫畫，畫得極好，我讓他幫我畫這個畫，他說，張大千這個詩太長了，不好，衛東你寫一首吧，于是我寫了這首詩：
其實我寫詩基本符合詩的要求，但是我有韻，沒有律。律是講平仄的，我覺得有韻就挺好了，再有律，就把我弄的左右為難，外國詩就只講韻，古體詩也不講那么嚴格的律。今天在座的，我知道有幾位詩寫得都非常好，其中，男的就是張志博博士，他說他不來參加會議了，我覺得特別高興，少一個搗亂的，昨天他突然給我發一個截圖，說馬上要去沈陽，我立刻在微信里面說：“狼來了”，志博說：“去找狽”。（笑）我們這里還有幾位女士，詩寫得非常好，寫得比我更像詩，但是我想，劉邦的詩：大風起兮云飛揚，威加海內兮歸故鄉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！按嚴格詩的要求也不是詩，但卻是千古流傳的好詩詞。我想，衡量詩的好壞應以追求內容為主，就像我們今天開這個會，可能吃上不那么盡如人意，住上也不那么盡如人意，但是大家是來開會的，內容好重要。董志玲秘書長這兩天一直處在參會人員超額的壓力和抑郁之中，寢食難安，我想大家都能理解她，請大家給她一些掌聲。（熱烈的掌聲）
這是我在印尼買的兩幅畫，左邊的在禾豐七樓掛著，右邊那幅送給了我們公司的一位經理。過去我到國外經常買手表，后來買香水、買衣服，買的都是物美價廉的實用之物，我覺得我品位的提高是從買畫開始的。當我開始買那些不太實用，但能給我帶來精神的愉悅，不是穿幾天就扔了，而是能陪我一生的東西的時候，我覺得我就升華了。剛開始買畫不是不想買，是不知道怎么買。后來有位大畫家告訴我，你喜歡的就是好的，什么也不如你自己喜歡，你最 喜歡的就是最 寶貴的，也不用看畫評，也不用看是哪個名家，你要買到一個沒有名的人的頂 級作品，比買一個名人的失敗的作品還要好很多。所以我就買了這兩幅畫，其實并不貴，幾千塊錢。我們公司在朝鮮投資15年了，很多人去朝鮮買畫，朝鮮藝術家天賦非常高，有人跟我說，朝鮮畫買回來的價格在國內得加兩個0，一萬買的畫，回來就能賣一百萬。朝鮮那些藝術家因為畫不貴，只有畫得好才能活得好，所以買畫得到經濟不太發達的國家，到尼泊爾、印度尼西亞、北朝鮮去買，這些國家的藝術家為了活得更好一點，日復一日地潛心藝術。
這是在美麗的巴厘島，我與我的印尼合作伙伴伊偉，他喜歡我，我也跟他學到很多，我說：“伊偉，印尼的咖啡怎么樣？“他說：“印尼的咖啡是世界上最 好的。”我問：“為什么這么說？”，他說：“世界的咖啡分兩種，一種是Arabica,一種是Robusta，Arabica好，藍山咖啡就是Arabica，但是產量很低、很貴，印尼的咖啡是Robusta，世界第 一大咖啡生產國越南的咖啡也是Robusta，但是印尼既有Arabica又有Robusta，我們現在有一種新的加工工藝，能把又酸又澀的Robusta經過高溫高壓變得特別濃香，然后跟Arabica按照一定比例調配，印尼的咖啡就是全世界最 好的”。我說，那我請你幫我買點兒吧，他問：“你是想買速溶的，還是買純咖啡豆？”我說：“速溶的就行，又好喝又香，咖啡豆還麻煩”，他說：“你買速溶咖啡，你買的更多的是玉米，而不是咖啡”。我說：“為什么呢？”他說：“玉米炒糊了以后，跟咖啡的香味非常近似，所以做速溶咖啡的主要原料是玉米，只用少量咖啡，所以咖啡漲不漲價都不影響速溶咖啡的成本，玉米漲價了速溶咖啡就漲價，這跟飼料廠的規律差不多”。讀萬卷書，行萬里路，向年輕人學習，向事業伙伴學習。
這是我們印尼第二家企業的合作伙伴，是印尼最 大的玉米貿易商，夫婦倆和四個氣宇軒昂的兒子，四個兒子都在國外讀大學，但是這夫婦倆既不會說漢語也不會說英語。我接觸他們以后決定跟他們合作，雖然和他們語言不通，但與他們的兒子可以溝通，我跟老人不用語言，用心就可以交流，我覺得他們的家庭這么重視教育，這么和睦，他們的家庭一定能給我帶來成功的結果。所以，成功基于常識，不違背常識做出的判斷就能成功。
這是前幾天禾豐到中國證監會做股票增發答辯，我與一位財務負責人及兩位保薦人。證監會給我們提16個問題，我們4個人分工，給我分7個問題，中美貿易戰由我來答，環保由我來答，非洲豬瘟由我來答，技術問題由我來答，市場競爭由我來答，最后一個，大家答不上來的問題由我來答。（臺下笑）但是去了以后，問的都是我的問題，其他三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，就通過了。我覺得你們大家有很多人都是企業老板，你們應該注意學習，應該做個與時俱進者，應該做個開疆拓土的大英雄，即使到禾豐今天這個程度，我還是愿意身體力行，活著不就是要改造世界嗎？
其實學知識不用去參加那么多培訓，我覺得就學好數理化、文史哲就可以了，學好數理化就懂邏輯，懂事物運動的基本規律，懂分子間的反應，學數學你就知道量與量之間的邏輯關系；學了高等數學你就知道變化的量與量之間的邏輯關系。其實，中國很多人的知識不僅不提高，反而是倒退的。我們大家大概的知識水平是高中的知識水平，文學水平基本都是高中的，數學方面，很多人大學不學數學了，學了也都忘了，甚至高中那些三角函數、對數，你們大家還會算嗎？而那些化學的歧化反應、康尼查羅反應、共軛雙鍵，物理的麥克斯韋爾定律、左手定則、右手定則，大多數人都忘了。有的時候中國大學太容易讀了，只要考上大學，百分百畢業，這是可怕的。因此，我們中國經濟就是一個粗放的、數量型的經濟，因為我們還停留在高中生，甚至初中生水平。做特斯拉需要物理天才，馬斯克看完物理書以后馬上決定把Paypal賣了，開始去做電動車，一看到太陽能發電，就開始研究光電反應，馬上去做Solarcity，現在世界上最 大的太空火箭、最 大的太陽能電池、最 大的電動車企業都是他的。馬斯克才是真正學物理的，寧可賠錢把其他業務賣了也要做這些高科技產品，我們中哪一位是酷愛自己所學專業的專家？我們總是把自己所做的和經濟利益聯系在一起，總是太膚淺，有一點兒新發現就覺得自己要得諾貝爾獎了。
只會數理化太枯燥了，還得有文史哲來平衡，文學讓你更豐富，讓你更浪漫，文學讓你為別人痛哭流涕，你的詩也讓別人傷感；史學讓你知道興衰的規律；哲學讓你更加辯證，讓你思考你從哪來，到哪去。生命的價值和本質是什么，死亡意味著什么？是真的不再存在了？還是將以另外一種形式繼續永生？我想，這些就足夠了。
這張圖其實是個數學公式，是一個數學描述通過計算機做出來的，數學就是一切，它有點像鸚鵡螺，過去奧迪汽車總用這個鸚鵡螺來做廣告，為什么呢？因為鸚鵡螺生活在全世界各個海域都是一個弧度，都符合同一個精準的公式。數學是科學之母，數學是萬物的規律，我們很多人熱衷于參加各種培訓，很多人去讀MBA，不用讀，就讀數理化、文史哲就可以了。MBA的老師夸夸其談的多，交給他們企業管不好，學好數理化、文史哲就行。
什么是企業家？企業家應該做到這三條，第 一要簡單，第二要正直，第三要勤奮。
這3個人就能做到簡單、正直、勤奮。他們穿衣服簡單，飲食簡單，思維簡單，比爾·蓋茨經常穿著不到一百美金的從泰國買的西裝奔走于非洲大陸，捐出去幾百億美元，為那些素不相識的人解除病痛。實際他心智不很健全，他可能有戀母情結，早年他要隔幾個小時就給她媽媽打一次電話，她的戀人是一個比他大9歲的數學家，后來家里強烈反對，在征得數學家同意后，他與現在的妻子梅琳達結婚，但是跟梅琳達有協議，每個月他要跟女數學家生活幾天。他的辦公室里掛的是數學家的照片。大家可以看一本書，書名叫《嫁給比爾·蓋茨》，就是這本書里寫的。比爾·蓋茨到梅琳達的家，梅琳達的父母覺得比爾·蓋茨是個騙子，覺得他不可能是世界首富，站沒站樣，坐沒坐樣，詞不達意，眼神飄忽不定，肯定是騙子，但這就是比爾·蓋茨，不像我們很多企業家巧舌如簧，見人說人話，見鬼說鬼話。人家不那么會說話，就是會創造。
喬布斯幾乎就穿黑色套頭衫和牛仔褲，穿壞了再買。1997年，禾豐創業2年的時候我就給大家講喬布斯的故事，那時候喬布斯是個失敗者，我就讓大家向他學習。當喬布斯去世的時候，有喬布斯的電影，還有喬布斯的書，好多人跟我說：“金總，你可像他了”，我當時特別高興，覺得我跟他優點相似，后來人家說：“不是，你是缺點和他像，特別挑剔、苛刻，一點兒不容忍平庸，什么事就差一點點還得重做，把人折磨死”，我覺得成功者不都是偏執狂嘛！喬布斯說，根本不要聽客戶的，我們設計出來什么他們就得買什么，客戶懂什么？我當年在農墾大廈初創禾豐的時候，我就說，不能聽客戶的，我們決定生產什么產品，員工說，不是說我們要生產客戶需要的產品，而不是要銷售我們會制造的產品嗎？我說：“不對，客戶懂什么？我們辦公室旁邊就是202醫院，202醫院的客戶就是病人，醫生能問病人，吃什么藥？打什么針？在哪開刀？怎么縫合？不僅不能聽病人的，有時還得善意地欺騙病人呢”！當然，不是惡意欺騙，是為客戶好，暫時不告訴客戶，最后客戶康復了，就感謝我們。
第三個是巴菲特，更厲害，更簡單，他一生大概就吃麥當勞，就喝可口可樂，他已經是世界首富了，妻子蘇珊跟人私奔了，因為蘇珊實在忍受不了他在生活上的單調。蘇珊讓自己未婚的老同學珍妮與巴菲特生活在一起來照顧他。他甚至簡單到連自己的慈善基金會都不愿成立，把錢捐給比爾·蓋茨，讓比爾·蓋茨做慈善事業。其實巴菲特也不是那么無聊、古板，他講故事也很生動。2006年，他講要做好項目，有了好項目就可以忘掉壞項目，對此他做了個比喻：一個老頭在商場里發現老婆走丟了，滿頭大汗地找，恰好遇到一個年輕人老婆也走丟了，老頭問：“你老婆長什么樣？”年輕人答：“她特別性感，金發碧眼，穿著一條超短裙，皮膚雪白，就是教堂里的神父見到她都得從樓上摔下來，大叔，你老婆長啥樣？”老頭說：“別管她了，咱們一起找你老婆得了。”（臺下大笑）他還講過一個不雅的笑話。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講？（鼓掌）大家讓我講，但可不能影響我的形象啊！（臺下大笑）現在實體經濟不都不好嗎？所以得控制成本，巴菲特就講了一個降成本的笑話。他說一位企業家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，對妻子說：“老婆啊，日子太難過了，我們家也得降成本啊，如果你能親自下廚做飯的話，咱們就把廚師給解雇了，行不行？”他妻子說：“沒問題啊，老公，如果你能親自做愛的話，咱就把家里的園丁也辭退得了。”雖然這是個笑話，但中國企業家確實是這樣，沒有家的概念，總是奔波在路上，未老先衰。正是一代代企業家的犧牲，一家家企業的跌倒，人類征服自然、改造社會的能力才逐漸增強，人類才生活得越來越幸福，所以企業家就是和平時代的英雄，是創造價值的好漢。此刻，我特別想為你們鼓掌。（熱烈的掌聲）
我們有個強大的對手，這個對手我們永遠戰勝不了，既不是現實中強大的競爭對手，也不是后面潛在的追趕者，我們最 大的對手就是生命的長度。不可否認的是，人最 有創造力的時候就是三十多歲、四十多歲、五十多歲，過了這個年齡，英雄遲暮就不行了。時來天地同協力，運去英雄不自由。珍惜青春，珍惜有創造力的年齡，讓價值最 大化，活著就要改造世界！
現在民營企業壓力大，有時候左右為難，我看到里根這句話才發現，天下所有企業的發展都有壓力。里根在1964年說：“如果政府對企業或財產擁有生死予奪之權，那么，你所持有的企業、財產的契約或所有權又有什么意義？這樣的行政機器已經存在。政府可以找到任何理由來指控它的起訴對象，每一個商人都能講述自己被政府騷擾的故事，在某些地方發生了反常現象。我們享有的自然的、不可剝奪的權利現在被認為是政府的恩賜，自由從未像今天這樣脆弱，從未像今天這樣接近消亡”。里根還說，官僚作風是這個地球上最 接近于永生的東西。
偉大的思想家紀伯倫說，生活的確是黑暗的，除非有了渴望，所有的渴望都是盲目的，除非有了知識，一切知識都是徒然的，除非有了事業，所有事業都是空虛的，除非有了愛！我們大家每天努力，追求幸福，單純有錢不能幸福，有錢也可能瞬間化為烏有，甚至變成負債累累。那么什么是幸福？什么是成功？成功就是笑口常開，愛心常在，成功就是贏得智者的尊重，贏得孩童的愛戴，就是贏得挑剔者的贊許，容忍損友的背叛，欣賞美好的東西，發現別人的優點。無私奉獻，給世界增添光彩，要么培育一個健康的孩子，要么留下花園一塊，抑或是改善社會的環境，玩得狂野，笑得盡興，唱得縱情。知道至少有一個生命因你的存在而活得更自在，這就是成功！
德國大哲學家叔本華說過這樣兩句讓我覺得特別對，但又沒辦法和我現在的事業不沖突的話：我們可將財富比作海水，喝得愈多，愈是口渴，名聲亦復如此。所謂輝煌的人生，不過是欲望的囚徒。
我今天前半部分講的是如何成功、如何發展、如何擴張，是我們的抉擇，其實在抉擇發展、成長的過程中，我是有過猶豫、彷徨、掙扎的。我想正是有了這些內心的掙扎，現實中禾豐沒做得那么成功、那么龐大，也許因為有了這些內心的猶豫、對抗，禾豐才做得更理性，也避免了瘋狂和一敗涂地。我想，我們今天每一位在座的人，都應該勇敢地追求成功，但是也應該正確地理解成功，別把它想成在物質上超過所有人，還應該把它理解為悅己達人，自己成功的同時也讓別人幸福，改造世界，造福他人，達則兼濟天下，窮則獨善其身，不給別人添麻煩。
前不久，沈陽市舉行國際馬拉松比賽，向全社會征集歌詞，我心血來潮也發去了我的歌詞，后來聽說我的歌詞入選了，9月9日，奧運冠軍、前國家羽毛球教練李永波將現場演唱這首歌，請我再做最后的修改。這首歌也代表了我的追求:
占用大家兩個小時的時間，非常感謝大家聆聽，有很多口出狂言、信口開河之處，還請大家諒解！
謝謝大家！
董志玲：
很多年前我問金總為什么他的創業團隊一直能走下來？為什么能做得這么成功？我今天有一個感悟，覺得金總之所以成功，是因為整個禾豐團隊擁有向上的力量，這種向上的力量在能力上做加法，在欲望上做減法，所以，有了今天的幸運。當然，說幸運是謙虛的，他能很明確地把雜質和價值區分開。很多年前，金總講了一個笑話，說老鷹和豬一塊坐飛機，老鷹很狂，對服務員說：“小妞，給爺倒杯水”，豬覺得老鷹太牛了，也跟服務員說：“小妞，給爺倒杯水”，服務員非常生氣，把豬和老鷹扔下飛機。老鷹有翅膀，摔不著，豬卻摔死了。這個故事說明了什么？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本我，還有一個超我，那為什么有的人做得非常成功？那是因為他在本我上做得非常好，不斷地突破自己，他失敗的原因是他拷貝了別人的超我部分，那個超我不是他自己的。我覺得金總的本我做得非常好，我們每個人本我都有各種各樣的優點、缺點，但是他在超我這部分，他的才華橫溢、他的與眾不同，是我們很多人沒法拷貝的。如果大家想挑戰一下，那現在就可以開始了。
提問環節
提問嘉賓1 金立志先生：
金總講得非常好，金總講了以后，讓男人羨慕，女人仰慕，金總公司的利潤今年以40%-50%的速度在成長，相比較于其他農牧企業10%的利潤，超級厲害，讓我們非常羨慕。我的問題是：我們農牧企業的市盈率從30倍到100倍不等，像禾豐這么好的企業、這么優 秀，你的利潤這么好，而你的市盈率只有12倍，比一般的銀行都差，我想請金總解釋一下為什么禾豐的市盈率這么低？
金衛東：
這就是要給大家買股票的機會，給大家發財的機會呀！真的，我從來沒有去抬高自己公司的市盈率，因為我是個企業家，我也不想變現，我也沒有在意我身家幾何有多重要，禾豐今天的物質財富，對我個人來說，已經遠遠超過我的追求了，我之所以現在還這么努力，還這么奮斗，我們大家還是只爭朝夕，我覺得其他種種的理由之外，還有一個不太好說出口的理由，就是看到有些本來不應該成功的人，還那么成功，心里別扭。所以，禾豐市盈率我暫時真的沒有太關注，但是我想真金不怕火煉，禾豐從上市到現在，從利潤的角度看年復合增長率28%，我想要給自己找點借口的話，一個是我們飼料行業、農牧業利潤水平、市盈率都不是特別高；一個是東北板塊，現在很多人覺得東北企業業績不實，帶有點歧視，但是我想，一年不實，兩年不實，五年不實，十年不實，那是做不到的。我想，是真金就不怕火煉。
提問嘉賓2：
您剛才說，禾豐真金不怕火煉，據我了解，中國有很多上市公司，把他們的大多數股票都在銀行抵押了，冒昧問金總一句，禾豐的股票有沒有在銀行抵押？
金衛東：
你還是不怎么關注禾豐，你要關注的話，一查就能夠查到了，押了點，是去年政府要求企業法人必須救市，我們公司過去分紅少，手里也沒有錢，就得質押股票去買自己的股票，也沒押多少，總體來說，總體股票質押率在10%左右，請放心，崩不了盤。
提問嘉賓3 張建勛先生：
金總您好！我想問一個問題，禾豐在東北發展、遼寧發展，禾豐為東北畜牧飼料行業做了哪些貢獻？未來為東北和遼寧飼料行業還將做哪些貢獻？
金衛東：
我在這里求學，在這里創業，禾豐的存在本身就創造了就業，也貢獻了稅收，還有帶動了行業不落伍，我想，存在就是合理，存在本身就是貢獻，我們是遼寧省第 一大飼料企業，因此，從貢獻數量來說，也可以說是貢獻最 大。但是，將來的貢獻，我想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，一個是在食品安全上，不僅要生產更多的產品，還要生產更 安全的產品；第二，比這個再高點的追求是不僅生產安全的產品，還要生產更美味、更賞心悅目的，給人帶來幸福的產品。這就是禾豐未來的發展方向！
董志玲：
我們這個時代是需要有英雄來造勢的，這個勢需要符合產業和時代進步的方向，如果沒有像金總這樣的有理想、有夢想、有英雄情懷的榜樣，就沒有繁花似錦的產業生態。所以，我們希望社會輿論也好，我們行業也好，都要認真地把價值和雜質區分出來，讓所有人都要感知到，只要去做對眾人、對行業有益的事，你就可以成為英雄，你的生命就會贏得更多人的喝彩，就像今天金總一樣，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感謝金衛東先生！
祝大家晚安！
夜話時間
12月7日 20：00—22：30
夜話地點
沈陽綠地鉑瑞酒店綠地廳
